Uber CEO卡兰尼克:我还会回来
发布日期:2024-10-22 16:46    点击次数:165

  北京时间6月22日,在芝加哥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包间内,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度过了他作为Uber CEO的最后几个小时。

Uber CEO 特拉维斯·卡兰尼克

  根据《纽约时报》的报导,卡兰尼克原本是去芝加哥为Uber面试高管候选人,但是却遇到了意外来访的投资者。Uber 大股东之一、硅谷风投公司Benchmark的两位合伙人马特·科勒和彼得·芬顿飞赴芝加哥,把一封由五家大股东签署的联名信当面交给了卡兰尼克。Uber大股东在信中对卡兰尼克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包括在周二结束前辞职。

  就在周二临近结束时,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争论和争吵后,卡兰尼克同意辞去Uber CEO一职。

  今年2月,Uber前工程师苏珊·福勒公开发表博文,详细介绍了她在Uber遭遇的性骚扰历史。这让Uber一下陷入危机,其它投诉和调查也一拥而入。

  然而性骚扰事件很可能只是一个契机,背后的根本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

  “性骚扰”是一把猎枪

  围绕Uber 的丑闻一直不绝于耳,但尽管如此,Uber在全球各个市场依然高歌猛进,市场占有率依然在提升。

  2月份Uber前工程师苏珊·福勒爆出她在Uber遭遇的性骚扰,随后,Uber的更多丑闻被扒了出来:3月1日,彭博社放出了卡兰尼克与专车司机口角并爆粗口的视频;6月,一篇报道中声称卡兰尼克曾在员工内部邮件中公开谈论性行为。紧接着,卡兰尼克前女友加比·霍尔茨瓦又向《赫芬顿邮报》爆料了Uber高管集体去KTV召唤陪酒女郎的事件。最后卡兰尼克在投资人的压力下被迫辞职,成为了被“性骚扰”事件发酵下的牺牲品。

  最蹊跷的是,在卡兰尼克辞职后,关于Uber的丑闻好像就立马平息了,好像那个媒体眼中的那个有伦理问题的Uber就立马成了道德模范。当然我们并没有阴谋论的意思,但媒体的确成功把火烧到卡兰尼克本人。

  值得指出的,卡兰尼克并不是“性骚扰”事件的第一个牺牲品,卡兰尼克也用“性别歧视”这把猎枪干掉Uber的一位董事。

  来自TPG资本的大卫·邦德曼(David Bonderman)在董事会议上与卡兰尼克冲突不断,因为他感觉卡兰尼克拖慢了自己为Uber寻找关键高管的步伐,包括COO、CFO。

TPG资本的大卫·邦德曼(David Bonderman)

  而卡兰尼克迫于投资人压力在北京时间6月14日宣布休假后,随即打电话要求邦德曼为其在Uber员工大会上发表性别歧视言论退出董事会。卡兰尼克向自己的盟友打去了电话,并发了一通短信、邮件,目的是向邦德曼施压,要求他退出Uber董事会。

  几个小时后,邦德曼宣布辞去Uber董事。这次卡兰尼克扳回一局,但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Uber要做出改变

  曾经是卡兰尼克早期支持者的比尔·柯尔利(Bill Gurley)是逼迫卡兰尼克辞职的主要策划者,根据《纽约时报》报道,他认为如果卡兰尼克继续担任CEO,那么Uber作出的改变承诺就无法完全兑现。

  比尔·柯尔利(Bill Gurley)是Uber 主要投资者之一 Benchmark 资本合伙人

  6月22日的前一周,当时的Uber董事柯尔利和他的合伙人与其他风投公司的Uber投资者进行了磋商,要求卡兰尼克辞职。

  然而比尔·柯尔利在今年3月份还是卡兰尼克的坚定支持者,柯尔利是Benchmark Captial的合伙人,也是Uber最早的投资人之一。当时Uber董事会表示他们一致支持卡兰尼克。“董事会对卡兰尼克有信心,”Uber的另一位董事阿里安娜·赫芬顿在3月份对记者表示,“简单说,改变从最高层开始。”

  Uber的确有所改变,Uber CEO卡兰尼克请来前美国司法部长Eric Holder展开调查,并有几十名员工被开除,十几名高管被迫辞职。

  然而,投资人似乎对Uber做出的改变不满意,最终发动政变把卡兰尼克赶下台。

  卡兰尼克离开后Uber到底改变了什么?

  在卡兰尼克离职后,Uber宣布了180天改造计划,并进行了重组(re-org)。

  在Uber全体员工大会,Uber高层宣布善待员工的利好,晚饭从八点提前到七点,每人每月三百刀免费UBER credit,还会加上给司机小费的功能。此外,Uber员工也进行了大幅加薪。

  然而这些都只是皮毛,根据硅谷密探从Uber内部获得的消息,Uber内部最大的组织结构变化是砍掉了Uber的 International Growth组下面方便有小组负责拉美(latin)、印度(Indian)、亚太(apec),欧洲中东和非洲的用户增长。

  International Growth一直是卡兰尼克的嫡系,和CEO一起到全世界开疆拓土。Uber 能在短短数年间完成全球化扩张,International Growth可谓功不可没,当然International Growth一直也是烧钱的重镇,毕竟每个新开拓的城市往往在初期都是烧钱的,只有在几年后才能开始盈利。

  而裁掉International Growth之后,Uber成立了一个新组叫Earning组,专注于提升Uber的利润。

  此外Uber也开始了全球撤退的步伐,7月13日,Uber宣布与俄罗斯搜索巨头Yandex成立由后者控股的合资公司,以整合Uber与Yandex在俄罗斯等六个东欧国家的业务——相当于退出了俄罗斯市场。而7月17日,Uber正式宣布,将自7月21日23点59分起暂停在澳门提供服务。不过并不确定的是这些合并或退出是否是卡兰尼克之前的早已确定安排。

  不过这些核心的改变意图明显不过,Uber要一改专注于增长的创业公司心态,不惜以牺牲增长为代价提升公司盈利水平,目的是 -- 早日上市。

  Uber投资人与卡兰尼克的核心冲突:何时上市

  Uber CEO 卡兰尼克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Uber不着急上市,越晚越好。

  Uber目前已创办五年,融资总额已经超过130亿美元,估值700亿美元,是目前全球市值最高的未上市公司。卡兰尼克称,传统公司必须通过上市才能走向市场化,而现在情况不同了,私营市场上也有很多钱,因此上市不再是必要条件。卡兰尼克认为公司现在所处的状态不错,短期内不会上市。

  此外上市公司需要受到公开市场的监督,透明度变大会给企业施加更大的压力,也会给竞争对手透露更多的信息,这或许也是选择卡兰尼克保持私有状态的原因之一。

  上市之后带来的盈利压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怀着无人驾驶这样的愿景,Uber作为一个初创公司居然雇佣了几百人(一说超过千人)从事无人驾驶的研发工作。而这在很多人眼里就是烧钱的行为,但是对于卡兰尼克来说,大力投资于自动驾驶汽车技术不是烧钱,而是商业上的当务之急。“如果我们不把(自动驾驶)软件的事情搞定,我们的企业不会活太久,”他对《今日美国》表达了上述观点。

  至于将来的IPO?“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等到2030年。” 卡兰尼克公开对媒体表示。

  而显然投资人是不愿意等的,一方面投资机构都有退出的压力。7月14号彭博社报导,包括Benchmark在内的Uber投资人试图向软银等公司售卖股票。而如果Uber能够早日IPO,落袋为安是最好的结局。而如前文所说,Benchmark的比尔·柯尔利也是本次卡兰尼克辞职的主导者。

  投资人的另一个担忧则是Uber如果还不上市,一直烧钱,无人驾驶的愿景过于遥远也需要巨大投入,这种烧钱模式可能无以为续。2016年6月,Uber的35亿美元G轮融资,投资机构只有一个——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人傻钱多”的中东拉投资似乎是个“接盘侠”。自此至今一年,Uber再未拿到大手笔投资,而今年4月份的融资并未公布任何细节。

  增长放缓也是危机之源,UBER退出中国后,最大的增长没有了,短期内没有新的故事可以讲。投资人也着急,万一Uber遭遇什么危机,之前的投资可能会打了水漂。从这个角度上讲,投资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为什么投资人认为卡兰尼克必须离开?

  为什么投资人认为卡拉尼克必须离开? Recode主编Kara Siwsher一针见血的指出,因为卡兰尼克不离开Uber无法上市。

  当然对此你可以有不同的解读,你可以认为卡拉尼克是所谓的Uber“有毒”的文化的根源,而不少Uber员工却认为卡拉尼克是Uber成功的关键。以结果为导向的高压企业文化,让Uber如愿以偿获得了奇迹般高增长高营收高估值,或许也如双刃剑那样给它埋下了隐患。

  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卡兰尼克还在CEO任上,Uber的重心依然会在增长上,而Uber的上市路也会尽可能被拖长,要知道Uber至今没有CFO。

  至少Uber前董事、TPG资本的大卫·邦德曼感觉到了卡兰尼克在拖慢了自己为Uber寻找包括CFO在内关键高管的步伐。

  要知道,创始人掌权和职业经理人掌权是完全不同的,职业经理人服务于绩效与KPI,而创始人有使命感服务于这个长期使命。上市不上市或许是达成使命的结果,但却不是目的。

  卡兰尼克被换掉,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还需要时间来给我们答案。

  卡兰尼克:我还会回来

  实际上,卡兰尼克无意远离自己创办的公司。

  他在一份声明中称“我对 Uber 的爱胜过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在我个人生活中的这个艰难时刻,我接受了投资者让我下台的请求,以便使 Uber 回到建设公司的正规上来,不要被另一场争斗分心。”

  卡兰尼克还留在董事会的位置上,而他在辞职后,也像狼人杀里的猎人一样,把Uber的董事比尔·柯尔利赶下了董事席位。

  根据我们的独家消息,卡兰尼克在辞职当天晚上,在与Internation Growth组的聚会上,信誓旦旦的说,“I will be back”(我还会回来)。